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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砸鍋(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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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人在蠻夷裏面也不是第一了?”謝松的聲音裏面滿是嘲諷。

李自然拿過電報,就見電報紙上寫了關於此事的簡單講述,並且要求辦事處盡可能收集折損的兩個旗軍的情報。更具體的內容會在之後送來的信中講述。沒見到具體描述,李自然只覺得有點失望。伊爾汗國遭到突襲,戰敗也有點理由。準備充份的蒙古旗軍居然也敗給奴隸王朝的軍隊,這的確有些令人意外。在蠻族裏面很會打仗的蒙古人戰鬥力怎麽就變差了呢?

在巴格達,蒙古大汗鐵穆爾大罵道:“我們蒙古人竟然會敗給蠻子,你們就不怕祖宗蒙羞麽!”

坐在旁邊的郝仁丞相對鐵穆爾大汗的憤怒很不以為然,等大汗發洩了怒火,郝仁詢問戰戰兢兢的使者,“兩場仗各自面對多少敵軍。”

“回稟丞相!”使者連忙大聲說道:“頭一次對上兩萬蠻子,第二次對上至少兩萬。”

郝仁話到了嘴邊卻沒說出來。伯顏在戰前給朝廷寫信,也給郝仁與玉昔帖木兒各寫了一封信。玉昔帖木兒拿著他收到的信前來與郝仁商議,郝仁對這麽誠懇的態度很感動,就把自己收到的信也給玉昔帖木兒看了。結果兩封信內容完全相同。除了十論之外,伯顏還告訴兩位,當年怯地不花將軍認為蒙古人一個最少可以打五個馬穆魯克兵,得知對面有三多萬敵人之後就帶著五千蒙古騎兵與一萬各部族聯軍上陣。

蒙古軍在戰鬥中的確表現出壓倒性的優勢,然而面對乃是超過十萬的敵軍,經過一系列的勝利之後。最終的戰果並沒有出現積累各種勝利以至於最終大勝的局面,在不斷的消耗之後,便如西征蒙古那般精銳部隊最終也無可避免的耗盡力量。伯顏就是在戰局無可挽回之時選擇撤退的眾人之一,無法接受蒙古軍會失敗事實的怯的不花進行了最後的奮戰,果然戰敗身死。

伯顏將自己的親身經歷告訴兩位老相識之後,反覆叮囑他們千萬不要因為自己力量強就以寡敵眾。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敵人並不是被征服城市內恐慌的普通百姓,那些真神教信徒們也全副武裝,他們有著自己參與戰鬥的理由。只要在戰場上殺死一名敵人,真神教信徒就相信自己的虔誠已經得到了證明了,死後必將在天國裏享受永生和幸福。

當時郝仁與玉昔帖木兒還覺得伯顏想太多,以蒙古軍高強度的戰場機動能力當然是以眾擊寡以多打少。這道理還需要強調?

現在伯顏不得不承認伯顏大帥對戰爭的理解比郝仁與玉昔帖木兒深刻太多,郝仁知道自己能做什麽該做什麽,伯顏不僅知道他能做到什麽,還知道別人會做出什麽選擇。知人者智,自知者明。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郝仁沒想出說什麽,就聽鐵穆爾繼續喝道:“便是你等人數不如蠻子又如何!我蒙古善於包抄奇襲,還是你們自己怠惰才會打敗仗!”

這話讓郝仁心中大大不快。若是忽必烈大汗對戰敗的將領們大家斥責甚至是實施懲處,蒙古帝國早就崩潰了。因為包括忽必烈自己在內的將帥都敗給過趙嘉仁。然而忽必烈大汗並沒有如此,當年伯顏攻下臨安之後局面一片大好,可伯顏與趙嘉仁統帥的宋軍交手之後覺得事情不妙,立刻指揮蒙古軍爭分奪秒的從長江以南撤到長江以北。許多人對伯顏的決定大加斥責,忽必烈大汗卻沒有因此發怒。他詢問過伯顏情況之後立刻表示支持伯顏,如此英明的決定讓伐宋戰役雖有損失卻整體上滿載而歸。

方才郝仁通過提問已經確定了一部分戰敗的原因,旗軍不是不能打仗,而是太輕敵了。郝仁之所以沒說話可不是想著怎麽斥責,而是考慮怎麽才能說服鐵穆爾大汗選擇伯顏的戰術。現在蒙古軍正在和奴隸王朝的軍隊爭在伊爾汗國境內作戰,還有充足的時間調整戰略。

郝仁還沒來得及說話,玉昔帖木兒開口了,“大汗,那些小子雖然戰敗,卻也沒失了咱們蒙古人的勇氣。就再給他們些機會,以後不能這麽莽撞出戰。兵力沒有到敵人一半以上就不要出戰。”

聽到有人終於幫著說話,使者的神色立刻變得輕松了些。他向著鐵穆爾大汗大聲說道:“大汗,將軍們都對戰敗深以為恥,下次再不會這麽輕敵。”

“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就知道撿好聽的說。”鐵穆爾大汗恨恨的說道。

雖然知道鐵穆爾大汗是在責罵使者,郝仁心中還是大大不爽。方才說話的可是玉昔帖木兒,這話聽起來可有點指桑罵槐的味道。看著鐵穆爾大汗繼續責罵使者,郝仁只想離開座位回住處。

之前脫脫點出了郝仁對蒙古朝廷的真正期待,郝仁希望能夠重建忽必烈大汗時代的朝廷。如果沒有明白自己的真心或許還能有著不知所謂的期待,明白了自己所求之後的郝仁發現他的理想只是個表面炫麗多彩的肥皂泡,一根頭發都能使其破滅。既然理想無法實現,郝仁也沒有再堅持下去的勇氣。

就這麽淡然面對著發生的一切,郝仁想等著朝會結束。至少鐵穆爾大汗不喜歡郝仁也不會裝出來喜歡的樣子,平日裏會議結束之後鐵穆爾就自己找他信賴的人去繼續商議,不會再勞煩郝仁。郝仁也樂得清閑,同時準備自己返回元國的準備。

正在想著回到元國之後該做什麽,郝仁就聽鐵穆爾大汗詢問道:“不知丞相覺得該怎麽處置這些廢物?”

郝仁對這毫無誠意的話沒啥感覺,他應道:“我覺得玉昔帖木兒禦使所說的很對,按照禦使所說的辦就好。”

鐵穆爾見郝仁這麽回應,就對使者喝道:“有禦使幫你們說話,我就姑且饒過你們。這次的敗仗先記下,若是再敗就定不饒過!”

使者見事情居然能這麽了事,連忙跪倒謝恩,朝會也很快就結束了。

散朝之後,玉昔帖木兒與郝仁一起離開。他憂心忡忡的說道:“丞相,為何你不向大汗進言?”

“說了也沒用。伯顏大帥已經說得那麽清楚,朝廷上也已經商議過伯顏大帥的建言。若是大汗真的想用伯顏大帥的計策,他自然會用。”

“丞相,難道你……準備回元國麽?”

“是。我覺得也該回元國去了。”

“可丞相若是走了,朝廷的事情該由誰來主持?”

“自然請禦使主持。禦使今次說的很對,旗軍不是不能打仗,只是太想立下大功才輕敵冒進。吃過一次苦頭,又有禦使在其間協調,想來他們也會靜下心好好打仗。”

見郝仁一副要把事情托付的意思,玉昔帖木兒立刻拒絕了。“丞相,我只能做個禦使。若是我能承擔丞相之位,當年忽必烈大汗又怎麽會不提此事。”

聽到忽必烈大汗的名號,郝仁心中又是一陣感慨。現在的蒙古人裏面還有多少人還會提及忽必烈大汗呢。這點漢人就完全不同,大都朝廷裏面的漢人不僅記得先王,更記得當年的故事。動輒引經據典,將歷代皇帝與名臣們的事跡用來指導現在的問題。

現在大宋的趙官家乃是進士出身,他寫的文章更有趣。歷史上的事情不再是簡單的正義與邪惡,而是水面以下的利益糾葛。通過對過往的描述,趙官家講述著大宋發生的事情,與之前對比印證,每次看到這些文章都讓郝仁無比羨慕。這才是他期待的政治,這才是他期待的文化。

玉昔帖木兒顯然不明白這些,郝仁也不願意再說那麽多,他把自己的打算告知給玉昔帖木兒,“郝康被扣在君士坦丁堡,我這裏歸國就會先去君士坦丁堡。那小子被扣了這麽久,想來也知道些厲害。讓他來朝廷繼任丞相,做事也會穩重些。”

“小王爺……”玉昔帖木兒嘆道:“既然丞相這麽想,我就一定支持小王爺當丞相。”

“好。就這麽說。”郝仁便告辭。他沒有回住處,而是前去拜見太後闊闊真。

闊闊真很快就接見了郝仁,看得出太後這段氣色是越來越好。兩人見面,闊闊真就稱讚郝仁的妙藥讓她終於能好好睡覺。郝仁也勸道:“太後,拿藥雖然有效卻藥性比較猛烈……”

“丞相,我都這個年紀了,還能活幾年呢。若是每天不得安眠,只怕我死的更早。”闊闊真苦笑著說道。

“太後身體好得很……”

“丞相,咱們都是自家人,何必這麽多話。我倒是有件事想問丞相,還請丞相說實話。”

“太後請講。”

“鐵穆爾一直生不出孩子,卻不知道有沒有什麽妙藥。”闊闊真說著,神色格外的憂郁。

郝仁心中只覺得無奈。鐵穆爾沒有孩子,許多妻妾都沒能給他懷孕,這件事大家都知道。可這等事情正好是郝仁要極力避免介入的,他自己根本不懂解決孕育問題,也沒有這方面的偏方秘藥。便是退一萬步,郝仁有這樣的藥方也不敢拿出來用。把鐵穆爾吃壞了,誰敢負責。而且如果吃了郝仁的藥還沒見效,那郝仁就等著被扣上各種惡名吧。

“太後,臣沒有這等秘方。還請太後去找別人詢問。”郝仁果斷的答道。

“丞相,你這又是何必。我為此事操碎了心,獻藥的人那麽多,難道丞相就不肯出手麽?”

當然不能出手!郝仁心裏暗道。那幫進藥的本就沒什麽地位,還指望著通過所謂秘藥奇效飛黃騰達呢。別說地位到了郝仁這樣,便是玉昔帖木兒這樣的大臣又何嘗摻乎此時。甚至素來急功近利的脫脫都不敢在這方面有任何動作,可見真正的上層們心裏面清亮著呢。

郝仁繼續拒絕此事,“太後,臣真的不懂這些。實在是沒辦法相助。”

闊闊真愁容滿面,嘆道:“丞相自己有好些兒子,當然也不會在意這等事。”

玉昔帖木兒顯然不明白這些,郝仁也不願意再說那麽多,他把自己的打算告知給玉昔帖木兒,“郝康被扣在君士坦丁堡,我這裏歸國就會先去君士坦丁堡。那小子被扣了這麽久,想來也知道些厲害。讓他來朝廷繼任丞相,做事也會穩重些。”

“小王爺……”玉昔帖木兒嘆道:“既然丞相這麽想,我就一定支持小王爺當丞相。”

“好。就這麽說。”郝仁便告辭。他沒有回住處,而是前去拜見太後闊闊真。

闊闊真很快就接見了郝仁,看得出太後這段氣色是越來越好。兩人見面,闊闊真就稱讚郝仁的妙藥讓她終於能好好睡覺。郝仁也勸道:“太後,拿藥雖然有效卻藥性比較猛烈……”

“丞相,我都這個年紀了,還能活幾年呢。若是每天不得安眠,只怕我死的更早。”闊闊真苦笑著說道。

“太後身體好得很……”

“丞相,咱們都是自家人,何必這麽多話。我倒是有件事想問丞相,還請丞相說實話。”

“太後請講。”

“鐵穆爾一直生不出孩子,卻不知道有沒有什麽妙藥。”闊闊真說著,神色格外的憂郁。

郝仁心中只覺得無奈。鐵穆爾沒有孩子,許多妻妾都沒能給他懷孕,這件事大家都知道。可這等事情正好是郝仁要極力避免介入的,他自己根本不懂解決孕育問題,也沒有這方面的偏方秘藥。便是退一萬步,郝仁有這樣的藥方也不敢拿出來用。把鐵穆爾吃壞了,誰敢負責。而且如果吃了郝仁的藥還沒見效,那郝仁就等著被扣上各種惡名吧。

“太後,臣沒有這等秘方。還請太後去找別人詢問。”郝仁果斷的答道。

“丞相,你這又是何必。我為此事操碎了心,獻藥的人那麽多,難道丞相就不肯出手麽?”

當然不能出手!郝仁心裏暗道。那幫進藥的本就沒什麽地位,還指望著通過所謂秘藥奇效飛黃騰達呢。別說地位到了郝仁這樣,便是玉昔帖木兒這樣的大臣又何嘗摻乎此時。甚至素來急功近利的脫脫都不敢在這方面有任何動作,可見真正的上層們心裏面清亮著呢。

郝仁繼續拒絕此事,“太後,臣真的不懂這些。實在是沒辦法相助。”

闊闊真愁容滿面,嘆道:“丞相自己有好些兒子,當然也不會在意這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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